哪儿看出他气色好了,就这么想在他面前卖弄风情,吸引他的注意么?
算起来他们可没说过几句话,多少画舫里的娘子想勾搭他魏初昀都没正眼看过,她算什么。
娇柔做作。
他眼里的厌恶明显得不加修饰,白渝芝微怔:她认识的郎君上至尚书权贵,下至百姓小厮,没有一个不喜欢她,就算是像武状原这样有了心怡的人,接触到她的眼睛也都会失神。
算上这次,小世子与她不过才两面之缘,为何他……
掩盖住心中的奇怪,白渝芝柔声道:“那日为郎君煎药,李大夫曾说郎君的伤势只需用上几位珍贵药材便可快速痊愈,此处资源匮乏,数十药材皆不能熬制出灵芝功效。药苦便罢,可绝不能伤害贵体。”
这儿自大魏划为边境管辖治理后,甚少出现动乱伤亡,许多外伤药物便渐渐被商户们运到了祁州。
事实从她口中说出来变了味道,仿佛是说这穷乡僻壤没什么药材,她们喂给他的都是毒药。
司宁抱臂上前,彻底挡住她的视线,眼神更冷:“是药三分毒,疗效越大毒性越大,这一带产什么药我比你清楚。不用你操心。”
魏初昀唇瓣一勾,心头像被舒展的绿叶拂过,郁气消散大半。
骂的好,最好骂得她无地自容,再也不要来烦他。
“我没有这个意思。”白渝芝美眸瞬间就挂上了泪意,她紧紧攥着衣裙,低声解释道,“我只是希望郎君能够快些好起来。”
魏初昀别过脸,心底怒意更甚。
几乎是同步的,司宁也怒了,一边骂一边把人赶出去:“哭什么,我们欺负了你不成?要哭便出去哭,小庙容不下龙王水。”
白渝芝后退几步,没有听闻小世子说话仍不放弃,轻轻抬眼看过去温柔地道出前来目的:“此去祁州只需几日日程,沿途皆有客栈方便住宿。当初我既救了郎君一命,便应救人救到底,带郎君一同前去。”
“你要走了?”
这话是武状原问的,轻快还带着激动地语气明显巴不得她赶紧走。
满屋中除了没有地位的小厮,没有一个待见她,但白渝芝微微诧异后便又浅浅笑起来,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眼角,美人欲泣含笑的模样楚楚动人,任谁看了都不忍心再说重话。
她道:“到这儿已有月余,祖母担心我的安危,要我尽快回府。”
司宁:“你家主人是谁?”
白渝芝并未回答。
她不明说显然是觉得告诉了她,她也不知道?司宁冷笑:“祁州哪位大郎?管马的?”
白渝芝感受到了赤裸裸的讽刺,她脸色不变,迎上寒意刺骨的眼笑道:“马畜自有府中奴役打理,我家主人是吏部尚书。”
司宁心中咯噔一声,尚书……仅次于相府的地位。
魏初昀的心亦是一沉,往昔的记忆突然因为这熟悉的名字刹那间涌来,令他精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