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拉着郑心竹匆匆地往后走,“心竹,那个皇帝不是个好人,不许让他靠近你。”慕容冲扶着郑心竹,走得有点急匆匆的。郑心竹却没有那样的意识,她觉得作为一个皇帝,苻坚比慕容暐好得多,而且除了慕容冲,对于慕容宫廷她没有任何的好感,她不觉得苻坚对她有那样的意思,虽然她没有恋爱过,但是她知道苻坚看她的眼神,只是长辈看小辈,绝对不是那样的感觉。因为他的眼神清澈和蔼,温暖真诚,没有一丝的阴翳。
慕容冲看她不吭声,停下脚步瞪着她,“凤皇,别胡思乱想,我们寄人篱下,不能总想着什么都占高枝,你对皇帝不能那么无礼,也许他一个不开心就可以杀了我们,我们全部人的命,你看——”郑心竹朝前抬抬下巴,“这估计二十多万人,基本上慕容所有的族氏都在此了,如果他不开心,那么就将是血流成河。你,我,你的皇帝哥哥,母后,公主姐姐,都将是这路上的累累白骨,多少年后谁也分不清谁了!”郑心竹说得有些着急,被风一呛便剧烈地咳嗽。
慕容冲侧身替她挡住吹来的风,眉头紧缩,眼神里却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如果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怎么办?难道连死也会成为一种奢侈?他的心突然痛得几乎停止跳动,如同这腊月里的冰雪,淡薄的身体似乎挡不过那凛冽的寒风,刺骨冰凉,他痛得几乎要弯下腰去,只觉得什么东西在胸口翻涌,转头面朝北,任飞旋的冷风吹干面上那星星点点的脆弱。
慕容暐面色憔悴,沉闷,说得很少,皇后和太后陪在他的身边。清河削痩了很多,但是饮食和车厢布置都不错,看来是有人特意交代过。
郑心竹没有在这群人中发现慕容凤的身影,暗自担心,却也无计可施。慕容泓本来就不受太后待见,也没有马车,只能跟在慕容暐他们的后面步行。那些在一旁监管的秦国士兵本来打仗就窝火,现在还要照顾他们,都是憋了一肚子闷火,路上没少拿他们撒气。
慕容泓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见慕容冲和郑心竹,慕容泓抬眼狠狠地盯着他们,眼神里有不屑、鄙夷、憎恨、嫉妒……
“七哥,他们打你了?”慕容冲一看慕容泓脸上的伤痕,心痛地冲过去,慕容泓却轻轻推开他,冷哼了一声。“你小子给我老实点。”旁边那个士兵粗声粗气地吆喝他,慕容泓愤怒地瞪着他:“小爷我爱怎么怎么着,难道要你们这些氐狼来管?”那个士兵和他别扭了很多天了,打也打过,看他还是不服气,又挥了拳头来打。“住手!”郑心竹马上喊道,“秦王为人宅心仁厚,治军严明,而且已经声明优待我们,你若是总这样来欺负我们,我们便去找了大王说个理去!”郑心竹盯着那个士兵,那个士兵一看是个小女娃子,病恹恹的,脸颊潮红,却是一脸正气,不禁咧嘴一笑:“这小子欠揍,要是都像小娘子这样,就不会了!”说着伸手来摸她的脸颊,慕容冲看他垂涎地笑,心里窝火,啪地打开他的手,士兵一看这几个孩子竟然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便要上来打,慕容泓却不管不顾地和他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