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淼棠那双明澈的双眼，林思香一阵惭愧脸红，不觉将头低下去，不敢再看她。
半盏茶的功夫，碧玉带着下人风风火火前来回话。
“找到了，找到了！大小姐的点翠钗就在思韵院的内室！”说完便将那支翠绿的金钗呈上去。
虞氏怒极，一挥袖将金钗打落到地上。
此时沈清已经扶着谢氏起身，洋洋得意，指着角落里一言不发的淼棠，“司淼棠，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要说！”
众人都看向淼棠，被如此羞辱，对一个姑娘家来说，不亚于公开处刑。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偷清姐儿的钗，也不看自己配不配。下贱！”
见淼棠跪在地上，谢玲玲不屑道。
谢玲玲原本以为她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会引起一片共鸣，但这次，除了一两个玩得好的姐妹小声附和，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
司淼棠跪在当中，背脊挺直，声音是一惯的温柔稳重。
“太夫人，淼棠冤枉。”
她跪得笔直。
落日余晖洒进窗子，那束光恰恰照在她身上，将她瘦弱的身影拉得更加纤细，在人声鼎沸的室内，她却如灯下的一道残影。
茕茕孑立。
*
栖云院内
陈左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惊诧不已。
“漪小姐？”
漪姐儿鼓足勇气问道：“大哥哥在不在家？”
陈左点点头，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漪小姐竟破天荒来寻自家主子。要知道，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长这么大，怕是连十句话都没说过。
当年因为太太和司姨娘的事，漪小姐见主子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远远看见就躲在一旁，主子又是个别扭性子，得要人哄着，这对兄妹便这么冷了许多年。
如今漪小姐肯来栖云院，陈左真心高兴。
“主子刚回来，您找他有什么事？”
“司表姨被冤枉偷了大姐姐的钗，要被赶出去了！”
“什么！”
陈左比沈漪还急。
司姑娘那样善良柔弱，绝不能被人欺负了！
“主子，主子……”
也顾不得漪小姐，他急急朝里室跑去。一口气说完情由，等着主子去救人。
谁知沈茉听完，漫不经心。
“活该。”
他顿了一下，又道：“谁让她那样高调，怂恿沈清打赌，还将栖云院也算计进去，她当这府里只有她一人长了脑子不成。”
陈左却不赞同，“司姑娘就是太善良，见不得人别人受苦，才会得罪了二房。二夫人眼里揉不得沙，此事若坐实，怕是真要被赶出去。”
沈茉不屑。
司女良善？这世上怕是再没有比她更会算计狠心的人了。
更何况，漪姐儿一个小孩子遇到事情都知道来求他，司淼棠那么大的一个人，年岁都长到狗身上去了。
陈左还在锲而不舍，“一个姑娘家，孤身带着个未成年的弟弟……寄人篱下，在咱们府上也没个依靠……漪小姐就在门外候着，主子您真要见死不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