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夫顾不得歇一口气，敲着床上面无血色呼吸微弱的女子，凝神把脉。
脉搏微弱，还有一息尚存。
“这……”他叹气，“着实不好救。”
行医数年，他没有万全的把握，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陶氏冷着脸，全然没有娶孙媳的喜悦，“梁大夫都这样说了，还有什么好救的？家里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救！”
从前便想着让孙儿找一个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既能承欢膝下又可以传宗接代。
哪晓得娶回来的是这样一个出气没有进气多的，当初她就该劝孙儿将她丢在外面，何苦带回家遭晦气！
梁大夫虽说医者仁心，可听了陆家老太太这番话，也觉得无可厚非。
本就是无亲无故的人，谁家会担这样的代价去救人？
床上的宋瑶眼皮沉重，耳边却闹哄哄的，想睁眼却觉得身体格外不听使唤，只能循序渐进。
梁大夫起身便要告辞，却被一双细长的手拉住。
“梁叔，钱的事有我，你只管救人。”
陆家哥儿一双手紧紧攥着他，眼神坚定。
陆暄的举动当即让陶氏气昏了头，指着鼻子大骂：“我看你是被人下了迷魂汤！这女人魂都快被阎王小鬼牵走了，救了有什么用！”
怕梁大夫真去救人，立刻冲他嚷嚷：“今日你敢昧良心，讹我们家钱，便等着遭报应！”
梁大夫一张老脸顿时吹胡子瞪眼，气的够呛，哪受过这种气？
陆暄的母亲姜氏没说话，只盯着宋瑶瞧，突然惊呼：“天爷啊！她！她睁眼了！”
姜氏激动的捂着眼角。
“活死人”竟然醒了？屋里人都吓得不轻。
忙将床榻围个水泄不通，盯着宋瑶瞧。
宋瑶眼神发散，还没缓口气，就看到几张陌生的脸。
烛火摇曳着，屋内昏黄不清，只是这几人穿着古人衣服，让她茫然不解。
陶氏嫌弃的撇着嘴角：“这傻儿吧唧没一点机灵样，村东头的二丫都比她强些！”
二丫已经十五六岁了，可是成日里和村里三四岁的小娃娃玩，话也说不清楚。
陶氏不想孙子为这种傻子白费心思，花冤枉钱。
“不是我说，大家都看看，她这傻呼呼的模样，救了过来又有什么用？只能是个拖累！”
梁大夫早就听不下去了，起身催促：“救与不救全在你们，别耽误老夫采药！”
梁大夫气不打一处来，他自问行医救人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今日被陶氏指着鼻子骂，着实憋屈。
陶氏当下就要赶他出门：“我说了算！你快走快走。”
她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
陆暄一直没说话，此刻却道：“救！”
他也没有做出改变。
陶氏气的直跺脚，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被糟蹋了！
“你！……”她只说出一个字，就没了下文，脸红脖子粗的给自己顺气。
这老太太说我是傻子？
宋瑶虽然不认识她，也不了解这个陌生的环境，却也忍不下这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