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侧面打探过,好像是‘统’字招牌的人。只是搞不清他隶属一处(中统)还是二处(军统)。”
“噢?没伤着人吧?”
“伙计已经把他让到一边喝茶,就等您亲自接待。”
说话间,两个人穿过正厅,一前一后走进后堂。按理说,这“统”字辈的人也够怪的,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就和大门有仇,有事儿没事儿,总喜欢出入后门和窗户。
来人身穿仿绸衬衫,戴着一副墨镜,看到卢运凯进门,忙放下茶杯,态度倒还恭敬。
“请问这位先生是……”卢运凯拱手静候下文。
“不敢不敢,兄弟我是奉命行事,请先生亲自走一趟。”说着,这人撩撩衣角,露出腰间的手枪套。
卢运凯微微一笑,打个手势,底下伙计忙掏出银元递过去。望着这位用掌心掂量轻重的爷,卢运凯赔笑道:“恐怕先生还不知道本店规矩,我们坐堂的,若不是赶上紧急情况,一般都不会出诊。所以,还请先生多多见谅,不要责怪伙计。”
小特务没说话,用冷眼翻楞着卢运凯。
“不过……既然先生肯赏脸,那在下辛苦一趟到也未尝不可。”
“你早这么说不就没事儿了?这世界比你横的大有人在,可见了我们,还能有脾气的,至今还没找出第二个。”
“那第一个是谁?”小伙计忍不住插嘴问道,在卢运凯锐利目光地注视下,他咧着嘴,缩缩脖子。
“你的废话太多!”小特务瞪了伙计一眼,向卢运凯做个“有请”手势。
两个人上了汽车,在城中七扭八拐,最后停泊在陆军医院门前。“该问的你问,不该问的,请先生免开尊口。”小特务叮嘱一番,用眼角余光瞄瞄特急病房的窗户。
钱溢飞站在窗前,从窗帘的缝隙,看着那位山羊胡须的先生。心里有些好笑:“你年纪明明不大,可非要留那糟心胡子,难道不摆谱,人家还能把你当作兽医?”他倚在墙角,双臂环抱,平静等待客人的到来。没过多久,小特务将卢运凯让到房间,冲钱溢飞点点头,便退出去,顺手关闭房门。
“这间病房是隔音的,有什么话你尽管说。”钱溢飞转过身,瞧着山羊胡须的卢运凯,满脸的促狭。
“老钱,以后麻烦你把这备用接头方案改改,派个特务来请我,胆小的,没准能让你吓出毛病。”
“军统请人那是家常便饭,哪怕你正在床上办事,也得给我提着裤子乖乖滚过来。呵呵!没办法,扯大旗作虎皮,这已是最安全的手段,要不,你想个不让他们怀疑的办法?”
“好了,咱俩不要说笑,还是谈谈正经事。”拉过椅子,卢运凯和钱溢飞面对面坐下,他手捻胡须,搭着钱溢飞的脉象,低声说道,“宝儿已经失踪多日,我们联系不上她,会不会……她已经暴露了?”
“暴露倒是未必,”钱溢飞长吁一口气,脸色有些伤感,“我担心的是:她无法摆脱跟踪,恐怕已经身遭不测。”说着,抬起头,瞧瞧卢运凯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