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琴很善良,对他表示了感谢,戴眼镜的男生便中了彩票似的咧开了嘴,露出一口钢牙,用干柴般的胳膊提起陈晓琴的大箱子,十分不协调的走了起来。
当然我对戴眼镜的没有偏见,对牙齿矫正者也没有什么偏见,对瘦人更没什么偏见,只是,学长,我也是您的学弟,虽然我不是贵学院的,但也没刻在脸上,能不能不要如此的无视我啊……
好在陈晓琴还没有忘记尴尬的我,她笑着对我说:“张远,谢谢你一路护送我,和你聊天真的很开心呢。我先去办手续了,咱们网上联系吧。”
来学校的路上,我和陈晓琴互相交换了QQ号码。那时候,手机还没有普及开来,QQ是年轻人热衷的平台。
说完,陈晓琴又示意我等一下,她跑到眼镜男子身边,低声交流了几句,跑回来告诉我:“通信学院的接待处就在那边看起来像食堂的地方。”
“谢谢!回头见!”我不舍地看着她,真是个体贴而周到的女孩。
告别陈晓琴,我来到食堂前门,通信学院的接待处。
果然,没有从接待处飞奔而来的学姐。
老郑说:“学姐这种称谓,只出现在她有令人侧目之力的情况之下,如若不然,那她只能叫做:大二的。”
而如今,我却连个“大二的”都看不到。后经验证,通信学院的男女比例为5:1。
就如同我想看到学姐却只能看到一帮学长,接待处桌子后那一排学长们----也怪这学校目前还一棵树未种, 他们已被烤了一个上午----想看到学妹却总是看到没完没了出现的学弟,也难怪他们那不耐烦的心情。
一个多小时后,我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受胯下之辱,负三进履之气,左手拉着行李,右手扛着铺盖卷,胯下夹着新生秩序册,头顶脸盆,嘴衔各种手续文件,用右手小指勾住宿舍钥匙的刹那,终于完成了全部报名工作。抛开一脸的委屈,我兴奋地拖着企鹅步挪向了宿舍。
我被分到了14舍417,六人住的房间。来到宿舍,早已有人率先入住。我打开门,里面的四个人同时向我问好,这场景好温暖,简直是和谐社会的缩影。受够了委屈的我忍住泪水,放下行李,一一与他们相识,1床的是……
打住!其实我很想一一介绍这几个可爱的舍友,可此时此刻当真没什么好介绍的,第一眼见,只能以貌取人,但这屋里所有人的形象都没差太多:为了应付明日开始的军训,都剃了齐刷刷的小平头;他们都伸出右手;他们都满面微笑;他们都客气地向我介绍:你好,我叫某某某,请多关照。原本就有些脸盲的我更是难以分辨,就连唯一可以区别他们的姓名,也在第二天开始的军训中,在教官那每日三次的点名项目中,被淹没在那片姓名的海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