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你为你的所作所为找的借口,可是爱情根本就是不可以这样算计的。”无双仓惶地后退几步,如梦初醒,“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对我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司南自始至终扮演的都是神的角色,他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即便他是如此宠着她,由着她,可她于他又何尝不是一件任他搓圆捏扁的泥娃娃?
但是,只要生命足够长,在爱情的路上我们总有一天会成长,会领悟值得与取舍,恐怕现在唯一没有长大的,只有——司南,因为他不懂得有时候,适时的放弃比偏执的固守更重要。
其实她有什么资格在这一点上教训别人,或许她还有沈孤凡,也是固执地坚守着那份爱情,但唯一不同的却是,他们绝不会为了爱而去伤害,去算计,去利用。
沈司南眼神瞬即落寞黯然,扯动了一下嘴角,“身为精算师的我,原本以为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中,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便你以为你与大哥的爱情已经不在了,你还是没有嫁给我,可惜我竟然……只算到了这个开头,却算不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时光如梭,转眼又快到六月,哈尔施塔特湖上的弥撒节又要开始了。
无双和沈孤凡决定再去一次这个让二人生离死别的圣湖,但在去之前,他们和夏白一并去看望了陶露露。
陶露露穿着格子装神情闪烁地隔着铁栅栏冲着无双伸出了手,手上那道曾经轻生自残的伤口由于没有脂粉的遮盖变得很明显,她还是那么漂亮,只不过乌黑的大眼睛总是隔着人望向很远的地方,或许她是在思念某个同她一样被关在铁栅栏后面的那个人。
“我不争了,只要是司南爱的,就是我爱的,所以,无双,现在我白一曼宣布爱你。”无双如梦初醒,一直以来,她以为“白一曼”对她的敌意是源自沈孤凡,可想不到却是因为沈司南。而陶露露手腕上的切口,她也明白,那是曾经为谁所伤。
离开的时候,无双把那张照片还给了陶露露,陶露露立即双手抓住牢牢护在胸前,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地冲她笑,可说话的时候有两颗泪珠却从眼角流出来,“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第一条黑裙子,我好喜欢的。”
没错,那是他送给她的黑裙子,可却不是他最喜欢的那款白婚纱。说到底,陶露露只不过是一个为爱痴颠成狂的可怜之人。
沈司南说的没错,她无双或许的确是个狠心的女人,或许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以爱情为名找到理由,可是和他比起来,她对他的拒绝又算得了什么?
他站在高高的云端,像一个神,给了那个枣庄贫穷女孩一个最美的梦,梦里她从灰姑娘变成了白雪公主,对她的深情不否认、不拒绝、但也不负责,对她的虚情假意令她以为可以得到王子的爱,可却没有想到,她的王子早爱上了变成灰姑娘的白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