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妗云从包厢里出来，极快地冲回工作间，换衣服时，发觉自己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
她背抵着门板，呼吸困难，眼里溢出湿润。
四年了，他还是那般丰神俊朗，气质出尘，而她，却将自己塑造成了以肉体交换金钱的落魄女人。
只是简短的对峙，都能触动她心底最痛的那部分，差点将她的防线击溃。
他知道了，该是很得意吧？
崔妗云换好衣服，跟领导说了一声后离开。
然而，刚走到路边，身后走过来一个人。
她瞥了一眼，果不其然，还是司空寂。
男人眉眼带着凉意，看她的眼神带着隐约的怒火，“你在这里上班？”
司空寂是什么人？
傅家在京都，不说首屈一指，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以他的权势，估计早就把她近来的动向查得底朝天了。
崔妗云懒洋洋地抬眼，“是啊，怎么了？”
司空寂眼底闪过一抹深沉，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卡，径直递给她，沉声要求:“卡你拿着，不要再来这里了，不适合你。”
崔妗云定定地盯着那张卡。
她总觉得，他是故意来羞辱她的。
她略带讽刺地轻笑，轻浮不定地接过，“行啊。”
司空寂的脸色好转了些，下一秒就见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柔笑着问:“您这意思，是要养着我吗？”
这不着调的语气，分明是那些女人面对恩客才有的。
司空寂的眸色发暗。
崔妗云两指夹着银行卡，笑颜如花般动人，“您这么做，不怕外界和家里人知道吗？”
司空寂眉目冷峻，“养我该养的人，没什么可怕的。”
崔妗云怔了怔，眼里的嘲讽更深，“是吗，看来男人都不会变，过再多年也是一样的喜新厌旧，喜欢犯贱。”
司空寂拧着眉心，要说什么，一辆敞篷跑车突然停在侧边马路上。
崔妗云跟着看过去，车上的男人笑容肆意张扬，一手靠在车门上，姿态闲适松散。
沈肆笑道:“好巧，又见面了。”
司空寂没说话，崔妗云顿了顿，上前一步，笑容乖丽，“是啊，好巧啊沈少。”
沈肆的目光从司空寂身上收回，看着近前的女人，“怎么，叙完旧又想起我了？”
“沈少说的哪里话，我怎么敢忘了您？”说着，她伸手搭上男人的手臂，眸色漂浮着。
“长夜漫漫，打车不方便，不如您带我一程？”
沈肆看着她突变的态度，余光扫了一眼她身后脸色黑沉的男人，突然来了兴致。
“行啊，上车。”
崔妗云一笑，绕过车头要去副驾驶。
司空寂忍不住出声警告:“崔妗云。”
崔妗云顿住，犹如刚想起来这个人一样，“哦，差点忘了。”
她走过来，将银行卡拍在他胸口。
“先生，凡事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今晚沈少先点的我，我就不陪你了。”
“……”
司空寂眼神沉得压抑，直勾勾地望着她。
沈肆不耐烦，“还走不走了？”
她眼里疏冷无情，笑容不变，“来了。”
指尖离开的那一瞬，卡片失去倚仗，落在光洁发亮的皮鞋前方。
司空寂望着已经疾驰而去的跑车，面沉如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