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关系的陆家大房,趁我爹病死,夺走了本该成为我家孤儿寡母依靠的三亩良田,让我家无钱无粮,能活下来都难,又哪里有钱还债?”
“结果呢,还来卖我们家的人,是不是把我们家这几口孤苦无依的病弱都卖了,这一亩菜地、三间草屋,也可以一起夺走了?”
“还有你,叫你一声奶奶,是念在我爹最后一点情份,但你想必早已不当我们是亲人,才会如此狠心下得了手!”
“但是村长爷爷,我们到底是姓陆的,我们寄身在李花坳,还请村长爷爷为我们作主,将我家三亩良田要回来,就用它还债也足够了!”
“以后,我家无债一身轻,我娘的病也会好,我家种菜也不至于饿死,总能赚到一口粗粮。”
“各位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婶子伯娘,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陆春雨说了半天道理,却发现老村长一直沉吟无言,于是转向村里看热闹的人群。
“是这理儿,没想到春雨丫头是个明白人!”一个老头便先开了口。
他与陆家也是同族,本也不愿意多管,但此时被陆春雨这么个孩子把道理说明白,于是觉得,这不失为一个解决上策啊。
“是啊村长大伯,现在有富家里的困难,不只是没饭吃,更是债还不了,若把债还了,这孤儿寡母总还有一线生机呢。”
一个大叔也开口为陆春雨说话。
当初陆有富死了,他大哥陆有财就说孤儿寡母种不了地,他先帮着种下,收了粮食总有他们一口饭吃,不至于饿着。
于是根本不管弟媳陆方氏是否同意,就理所当然地把田种了。
第一年确实给了不少粮,村里人也觉得这么做很好。
第二年,粮少了一半,说是收成不好。
村里人想孤儿寡母本就艰难,还是忍忍,等孩子大些就好了。
没想到第三年,也就是去年秋天,陆有财只给了一些粗粮,说是他家人多压力大,供养不起二房了。
今年,陆方氏病下,吃药又欠了些钱,还是村里一些人家可怜她才借了一些给她,不然断不会管,这钱摆明还不了的。
可如今被陆春雨这么一说,许多人都回过味儿来。
陆家二房不是有三亩良田么,怎么就变成是大房在供养他们了?
“春雨丫头,你说得有道理,但你要清楚,那三亩良田是留给你弟弟的,你一个丫头总要嫁人的,你做不了这个主。”
老村长沉吟着终于开口,说出其中利害关系,一双精明目光,却锐利地盯着陆春雨。
“村长爷爷,您说得也对,但是您别忘了,这地是留下了,但我弟弟若是留不下,要地何用?”
陆春雨蹙眉看着老村长,心里猜测着,这老头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
“现在,春雨所说的不是为自己争要嫁妆,也不是自己要用钱,而是爹娘欠下的债,父债子偿,自古的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