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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诗蕴立刻道:“不难。既是胃胀,可以用党参三十克,升麻十五克,白术十克,鲜山药、山楂各一百克。前三味纳入纱布袋中,扎紧袋口,放入砂锅中加水煎煮,去药袋取汁,再将鲜山药和山楂捣碎,加入药汁中调成糊状,连服数日,每日两次,即可益气养胃,消胀通气。”
“至于饮食,少食多餐。可将升麻、白术、石榴皮填于独肚之中,放入大砂锅中煮熟烂透,取出肚内药味,晒干研末,以米汤送服,猪肚切细丝,佐餐食之。”
“哼,”崔府志闻言立即冷笑,“不瞒这位民间的女扁鹊,在你大驾光临之前,此法本官也用过,怎么就不见其效?若是有效,又何需再从民间请调?”
“啊——”郑诗蕴愕然,难道诊断有误?
刘彻亦轻扬嘴角冷笑:“若是你就这等水平,实在辜负‘女扁鹊’之称,不过是欺世盗世之徒。朕将诏告天下,褫夺此称号,并问你欺君之罪。”
郑诗蕴脸色瞬间惨白,立刻跪下请罪:“陛下请饶命,陛下,民女,民女……”
在这当下,她的脑子已然转了好几圈,从小爱撒谎,爱推脱罪责的毛病这时侯反倒帮了大忙。
郑诗蕴明知这时侯若是承认就这水平,以欺君之罪论处,肯定死路一条,说不定死得还会很凄惨,故而说什么都不能承认。
紧急关头,她骤然想起义妁这根救命稻草,以及临分别之际义妁所言,赶紧死咬牙关道:“民女,民女还未说完……”
“那就说!”刘彻怫然而怒。
郑诗蕴战战兢兢禀道:“太后肚胀如箩,腹痛难忍,当然并非一般的病症。方才所说之法,不过是先给肠胃通气,使其顺畅,此乃……此乃第一疗程,待这些做完之后,再做第二个疗程,方才能痊愈。”
“哦?”刘彻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郑诗蕴,冷冷笑道,“好。朕且信你一回,若是你医不好太后,朕就治你死罪!”
其色之厉,其言之重,其声之震,都吓得郑诗蕴跌坐于地。
天威难测!郑诗蕴总算跌回现实。她方才还在对刘彻偷抛媚眼,却没想到天子根本不为美色所动,转眼之间,说处死就处死。
“哼,原来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头包啊,咯咯咯,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皇后一边娇笑着,一边伸出纤纤玉手抚着刘彻的心口,欲使其顺气。
此时,郑诗蕴才得以抬眸偷瞄了一眼陈阿娇,眼睛一亮,蓦然有了一丝惊
艳之感。她心里不禁嗟叹,怪不得还在幼时,刘彻就誓言要“金屋藏娇”,果然生得国色天香。
陈阿娇五官精致至极,只是眉心拔扈,眼波流动之中又迸射着一缕目空一切的睥睨之色,令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刁蛮与泼辣,已经深入骨髓,无需撒泼,已然溢于言行举止之中。
郑诗蕴的脸颊与耳根热辣辣的,忍受着皇后的奚落,暗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