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黎,你终于醒了”耳边是关切好听的女声,温暖而又亲切。好美的声音,好像我已死去多时的母亲。
眼中是模糊的影像,空气中是陌生的味道。我只觉得身体空虚无力,喉咙是难受极致的干涩。虚弱却又安沉。
“水……”这是我本能中所愿意发出的需求。并不等了太久,唇上便感受到了湿润的冰凉,茶水送入了我的口中滑下了我的咽喉。终于喝饱了,满足了,唇齿间还弥留这茶叶淡淡的芸香。
我睁开了眼看到的是完全陌生的景象。无力去管这些劳神的东西,我忽略掉了一切声音一切如梦境般的华丽幻影,闭眼继续沉沉睡去。好久没有睡得如此安详,只有这样心中才可以暂时放下一切……
小时候,母亲曾经为我取了一个乳名叫做“凤儿”,这个俗气的名字是为了想要我像凤凰一样高贵飞翔,自由在上。幼年时的生活是孤寂的,日夜陪伴我的,只有母亲和那只被我们救下却瘸了一条腿的狐狸。
小时候不懂得什么叫做友谊,只知道和他呆在一起会开心,大概是有一个朋友配着会不那么寂寞吧。童年太过幼稚,“狐狸”对我来说拗口难记,我便把他叫做“斑斓”,正配上他那好看的杂色毛发。
父亲说过斑斓是灵兽,可以修成人形,虽然毛色不纯、血统不净;资质不高的灵兽能够悟道修行,那便是更加难能可贵。所以在离别的时候我提醒他来找我。这件事,我永生也不会忘记。就算因为年龄太小后来记忆不那么真切了,父母也在我耳边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说那是灵力干净的仙兽,说那是灵力干净的善妖……
从小我的心便没有真正的安分过,是因为那只闯入我记忆深处的狐狸,我总是幻想着有一天斑斓可以修成人形后来找我,带我走,带我离开这个看似繁荣却似一个景秀牢,笼永无出头的惊澜;似乎我就该像所有平凡女子一样嫁人持家,相夫教子。
是啊,我是心比天高身却平凡。无论是相貌还是才情都是太过平常。或许是我任性,但我的心就是不能安分,不能平静。可是心不安分又如何,终究敌不过时间啊!
终于到了我二十三岁,到了这哪怕是操之过急也要尽快成亲的时候。我终是没有理由再继续待字闺中。因为年纪太大,我未能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公子少爷;而是由父母做主招了一个父亲门下学医的徒弟与我成亲。我心中定是百般不愿却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是啊,二十三岁已不再年轻,是该过来幻想的年纪了吧。
二十三岁我与一个不爱的人成亲。那个人与我一样平凡,也并不爱我,只是可以继承我父亲的衣钵产业对我也算是关心温和,只是淡淡的没有感情。后来二十六岁我生女,三十岁丧父,三十二岁丧母,三十五岁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