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琢磨还好,一琢磨全是事儿。脑子里一会儿是无头女尸,一会儿是吊死鬼,猴子自己吓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这种事儿啊,往往越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就在猴子琢磨这些事儿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路边一个小孩默默的往前走着。
猴子见到是个小孩,心想大冷的天,这孩子一个人,可别冻死了。猴子想到这儿,就把车停下,喊小孩上车。可是那个小孩根本不理他。
猴子后喊了几声,那小孩自顾自的走,头都不回一下。猴子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一加油门,走了。
后来猴子跟我爹说,那一晚上,我什么都没干,净绕着那山跑着玩了。跑一圈就遇到那个小孩,跑一圈就遇到那个小孩,直到天亮,一箱油快跑完了,我才跑出来。
猴子说到这里,跟我爹说,你以为我为啥要找你来。
猴子和我爹两个人跑的第一趟远途是到淮安,一路上平平安安,什么事儿都没有。这一趟净挣小两千,猴子点出来三百块钱塞给我爹。我爹说什么都不要,猴子说,你要是不要咱们哥们儿没法处了。
我爹拿了三百块钱,给我爷爷买了两瓶好酒。可这没让我爷爷给他好气儿,说他挣点钱就嘚瑟,买这么好的酒干嘛?这把我爹气的够呛,心说这好酒不是给你买的吗?不过那酒一直在我爷爷家放着,一直等到我爹结婚那天才开的瓶。
淮安那一趟回来之后,我爹就对着长途这个事儿上瘾了。
我爹上瘾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感觉回到了以前在新疆的时候。新疆那八年,我爹三年训练,五年都在车上。新疆西藏青海三个地经常跑来跑去。照班长的话说,这车就是咱们的媳妇,咱坐着她睡着她惯着她,最后还得受着她的气。
班长的话很贴切,可最后还是死在了车上,肺气肿。
淮安一趟长途之后,我爹跟着猴子又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地方,什么泗阳啦,商丘啦,枣庄啦,临沂啦,之类的。一趟来回也都不远,半天工夫,但是我爹乐在其中。每次活一结束,猴子就给我爹分钱,分了钱两个人就去撸串喝酒。当然了,两个人撸串没什么意思,必须喊上放放。
因为放放也没个正经工作,也没有女朋友了,他爹妈也不管他,一喊就出来,喝多了也不回去,就去我爹宿舍睡。猴子说,可能整个县城都找不出放放这么惬意的生活了。我爹问放放都在家干嘛,放放说,玩传奇,法师五十二级了。
我爹也不知道传奇是个什么玩意儿,放放扯了很多技能小猪什么的,我爹一个字也没听明白。
别看放放不务正业,但是对我爹和猴子干的事儿还特别感兴趣。老是问东问西,都是什么鬼啦神啦的事儿。不过说来也奇怪,我爹和猴子跑了这么多次车,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连冷棺里都安安静静的,猴子说我爹是辟邪体,无论什么玩意到了我爹面前都得老老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