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会桌席的外面围了一圈朱槿花,枝叶繁茂,火红色的花瓣顺着风向的流动而轻轻摆动,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华丽,像极了燃烧的火焰。
云殊大人没来的空档,仙侍拍手叫来了仙娥跳舞助兴,佐不过就是这样那样的舞步跳了千百遍,换了一批仙娥或者换一批衣裳,再厉害点就是打乱了舞步重新组合,顺便再换一个演奏的曲子。溯雪瘪着一张嘴,百无聊赖地揪着瓷瓶里放的朱槿花,小声嘀咕着,“原本以为挂着天君同族弟弟的名号,跳舞助兴节目可以好一点,结果还不如不看呢!这舞步……啧啧!还没有师父耍酒疯扭屁股好看!”
正静心钓鱼的仙君大人盯着鱼线,等待鱼儿咬钩,不巧的是徒弟的抱怨促成了一个悲剧。不光他没有钓上鱼,同行的酒官儿更是一下掰断鱼竿,想着晚上没有着落的鱼汤,掐住他的脖子怒气终于爆发,“你大爷的!老子的鱼汤!鱼汤啊!”
平时谦逊儒雅的酒官一旦发起疯来也是无法忽视的存在,一副“不还我鱼汤我要你命”的疯样死死掐住姬涟的脖子。
让我们为他的鱼汤祈祷。
披着火红朱槿织锦的云殊垂着眼喂莲花池里的锦鲤,他投喂的份量足够它们饱腹一次,不过锦鲤却是很贪心,尾巴搅起水花,接二连三地哄抢着鱼食。云殊湿了袍角,眉头不悦地皱着,将手里剩余的鱼食丢到一边,“真是贪心的存在。”
水面上的莲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随后燃起了火焰焚烧柔软。云殊不含感情地盯着察觉到危险而潜入池底的鱼,指尖轻轻勾起,无形之力将水面划开,任凭焚烧的火焰穿过池水将一池锦鲤化为灰烬。
“着实狠了点。”他身后的仙侍褪去化形的外皮,月白色的流苏坠子垂在腰际,“你就算再不喜欢这一池鲤鱼也用不着全部杀光啊!当作一桩好事送给我果腹也算是你卖给我一个人情,将来也好以此向我要点什么。”
“若是嫌我狠,那你又算得如何?”云殊冷着一双眼睛看着朔白,“月狐一族虽然是天然的容器,去月狐一族的竹林寻个由头找一头狐狸去了魂也是一个好的修复场所。她的师父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不着调的破皮样子,不过却把这个徒弟看得很是重要,要是让他知道你动了他的心肝,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
“你的废话真是越来越多了。”
云殊不再做多的徒劳,垂着手看天边的赤色霞光,一如血色染红一般的妖冶。
“为了一个低阶仙子放弃上神之位,又要冒着这样的风险复生她的灵魂。真是不懂你们这些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双手结出复杂的咒印,火焰织锦无风自动,带动着他未束的长发翻飞,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他禁闭的双眼也随之睁开,手指翻转开合画完最后的一个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