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曹老板给的谢礼,怕祁舟不肯接受,才放进了菜里。
寻常四口农家一年的收成不过二两,这可是一份重礼。
姜瑜笑嘻嘻地把钱塞进祁舟的手里道:“我就说了吧,今晚会有人来送钱的。”
祁舟捏着二两银子,微微蹙眉。
瞥见姜瑜重新进了灶屋,打算烧菜,祁舟忽然重重地喊道:“姜瑜。”
这还是姜瑜穿过来后,祁舟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
姜瑜一顿,转过头,笑吟吟地望着祁舟,“怎么了?”
“你到底是谁?”祁舟沉声,目光微凉,“为何会这些把戏?”
“我就是我,还能是谁?”姜瑜勾唇。
祁舟皱眉,“不是!姜瑜不会这些。”
“谁说我不会?就因为我以前不经常说话?”姜瑜挑眉。
祁舟沉着脸,目光灼灼逼人,仿佛在审视某一件物品。
姜瑜倒也不惧,任由他打量,笑意不减,“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不常说话吗?那是因为,我铁口直断,一旦开口说些什么,就会成真的。不说,不是因为我不会说。”
祁舟眼里依旧透着不信。
姜瑜也没指望他信,一边生火,一边继续道:“我瑜家好歹官至过四品侍郎,藏书万千,三岁起,我就读过《玉匣记》、《万全增补》、《藏经》、《易经》,要懂这些并不难。”
语毕,她抬起头来,朝祁舟招了招手,“过来烧锅啊,我要炒菜啦!”
见她一大长串说完后,模样跟平时一样,不见丝毫心虚或忐忑,祁舟第一次有点琢磨不透她所思所想,顿了一下,在姜瑜注视的目光下走过去,坐在了灶台前,继续烧火。
姜瑜便笑嘻嘻地去炒菜,再也没提起刚才祁舟的质问,好像他从来不曾质疑过。
祁舟只觉得自己这一番问话,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毫无用处,被姜瑜四两拨千斤地甩了过去。
瑜家是文官清流,要说有各种藏书自然说得过去。
但他为何之前从没听姜瑜说起过?
祁舟抬起头,看着姜瑜面部出了一层薄汗,在灶台前忙来忙去,眉头再次皱起来。
在祁舟家飘出肉香的时候,一名肥头大耳的妇人,顺着墙根溜了进来。
“哟,舟哥儿家里这是吃什么呢,那么香?”
姜瑜炒菜的动作一顿,与祁舟一道朝外看了过去。
就见那虎背熊腰的妇人站在灶房门口,跟半扇门似的,一双倒三角眼盯着姜瑜面前的锅滴溜溜的转,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
姜瑜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脑海里浮现出些许片段来。
她认识这妇人,是祁舟小叔的媳妇,王金桂,一向好吃懒做的,以前没分家的时候,总喜欢从姜瑜碗里抢食,因为姜瑜吃得都是好东西,寻常农家没见过。
原身看不起王金桂那乞丐模样,一旦她过来抢,原身便像是打发叫花子似的,将东西扔给她,懒得与她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