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搂着我，跟我述说。
“她家里很漂亮，是个大平层，好大的房子，至少得五六百万。”
“她养的狗，叫巨型贵宾犬，站起来能到我胸口高，特别大。”
“听她说，这条狗一个月的伙食费，都得四五千块钱呢。”
“有钱真好啊……”
他这般感叹着，我却有些紧张了：“这个顾客，该不会是个女的吧？”
“放心吧，她那年纪，都能做我姨了。”
徐浩揉着我的头发：“她只是觉得我一小孩这么跑，看起来挺可怜的，所以给我一些钱。”
我嗯了几声，心里直打鼓。
第二个月，我们搬家了，搬去了一个大房间。
主卧，有独立卫生间，有阳台。
虽然还是要和别的租户合用厨房，但我可以在阳台养一些花了。
生活真的在变好。
但徐浩变了。
“姐姐说给我介绍个工作，让我去和老板喝两杯。”
“姐姐生日，我陪她喝两杯。”
“姐姐谈客户喝不下了，让我去帮她顶顶……”
他坦诚地告诉我他的去向，可回家却越来越晚。
饭菜从热一次，变成热两次，再变成热三次。
最后，他不回家了。
老阿姨找上门来，把一段视频，摆在了我面前。
那是她和徐浩睡在一起的录像。
“小姑娘，回你的山里吧，他不会回来了，这是他让我给你的路费。”
她放下了一万块钱，眼角的鱼尾纹里，都散发着胜利者的得意：“这座城市，不是你这样的山里人能留下来的。”
到了城市的第三个月，徐浩走了。
他丢下了所有的行李，什么都没带走。
或许是有前面的铺垫，我没有很悲伤，也没有很难过。
只是觉得，心里很空。
盘算了一晚上，我决定留下来。
城里太美了，有看不尽的夜景，有地铁，有公园，有太多美好的风景。
没有他，我也能活得很好。
拿着最后的钱，我开始努力地找工作。
最后，找到一个网红孵化公司当前台。
每天比别人早半个小时上班，开门，打扫一遍卫生，晚半个小时下班，打扫一遍卫生，关门。
工作内容简单的代价，就是工资很低。
十八岁生日，我用自己的第一笔工资，给自己买了个拳头大小的蛋糕。
呆在出租屋里，守着我的花儿们，点燃了蜡烛。
“我想留在这座城市里，不想回山里，我想买很多漂亮的衣服，买很多漂亮的包包，还有车，还有房。”
我许了个天大的愿望。
又默默加了一条。
“以及，永远不要遇到，徐浩这样的男人。”
03
我工作很努力。
总是认真地修剪办公室的绿植，认真地养花，认真地扫地。
下班之后，我也会钻进公司培养的网红直播间里，悄悄穿上她们美丽的裙子。
拍下照片，存在手机里。
这是我偷偷摸摸的小美好。
我开始看着视频教程，用网红们的昂贵化妆品悄悄化妆，把自己打扮得和她们一样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