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妙哼唧几声:“从此您小赵爷的名头前面须得再加‘独臂’二字,‘独臂小赵爷’,听起来武力值挺高。”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她停下脚步,“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故意不让我去?”
赵兟也跟着停步,浑不吝地摇头:“反正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肯定也不信。这样,咱俩各让一步,一半一半,你觉得行不行?”
“行吧,那我就勉勉强强……”
赵兟忽然开口:“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陈妙愣住了。
“算了,你当我没问。”他又重新迈开了脚步。
路灯的光打下来,照得陈妙头上肩上一片橙黄,过了好半晌她才开口道:“这估计是冯冠今最后一场比赛了,他过两天就出国了。”
赵兟一愣。
冯冠今和陈妙一样,也是打乒乓球的。说起来陈妙打乒乓球,跟冯冠今还有点关系。冯冠今比赵兟和陈妙大几岁,一直是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陈妙小时候就很崇拜他,赵兟还记得自己那个时候心里特不是滋味。当年赵兟走之后,和他们一众人都断了联系,但好歹知道大家都还在国内,再见面也是不难的。
陈妙忽然笑起来:“也没事,他是走了又不是死了,以后肯定还有机会。”
赵兟张了张嘴:“说得我心里倒有点难受了,感觉耽误了个大事。”
“嗨,别内疚,这也不是你耽误的头一件了,当然我估计也不是最后一件。”陈妙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赵兟半天没说话,走得也慢了点。
到了地铁站入口,他又把话头挑起来:“其实我刚刚挺想说,那我以后就少跟你玩,不耽误你事了。可咱们好几年没见了,刚碰见就让我说这话,我实在舍不得。”
陈妙也站住,仰头看着他,顿了顿,伸手揪住赵兟的鼻子,话音里都带着笑意:“你还敢不跟我玩了?行啊赵兟,长大了翅膀也硬了。”
听到这话,赵兟也笑了,一脸的心甘情愿。
怎么会不跟你玩呢,好不容易与你重逢,我怎么舍得丢下你。
夏日沉闷,总是让人懒洋洋的,往年的这个时候赵兟最喜欢赖在空调房里,或是被爷爷赵四爷抓着练习。但今年自从和陈妙重逢之后,他一反常态,时不时就去找陈妙,似乎是要把过去几年浪费的时间全都补回来。
陈妙本就刚搬来这里不久,球队里也正好放了一个月的假,正是闲得慌的时候,也乐得和他一块儿。
这一日赵四爷通体舒泰,正躺在阳台摇椅上瞎晃。赵兟见左右无人,偷偷跑到他跟前:“爷爷,我出趟门啊。”
赵四爷斜他一眼:“你小子做什么去?这几日总是鬼鬼祟祟,莫不是和人打架闹事?不许去,在家好好学基本功。”
赵兟蹲下来,摇晃着他的手臂:“哎呀,爷爷,我想去瞧瞧我陈师爷,他说好今天给我说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