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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多雨,马车行进不快,在淅淅沥沥地雨中走了半月余,才终于到达了云州。
堂兄李松在云州城门外迎接我,他今年十八岁,如今在云州军中历练。李松笑着说道:“阿莲妹妹终于到了,父亲母亲念叨了你好久,日日让我来此等你呢。”
待到太守府中,叔母一见我便落泪:“到了就好,到了就好。一年未见,阿莲瞧着轻减了不少,叔母得给你好好补补。”
叔父在一旁连声应和。
堂兄李松冲着我挤眉弄眼道:“父亲母亲还是疼阿莲妹妹啊,我在军中都瘦了一圈了也不说要给我补补。”
叔父笑骂:“你这小子皮糙肉厚,凑什么热闹!”
大家笑作一团,我也终于笑出声来。
父亲为严父,素来对我不苟言笑。兄长李竹为谦谦君子,虽温文尔雅,但年长我十岁,与我并不十分亲密。
但在叔父叔母这里,我从来可以放肆地笑。
叔父叔母视我为亲女,堂兄李松比我大一岁,我二人自小一同玩闹。
在这里,我才真真正正感受到家的温暖。
一晃眼乞巧节就要到了,乞巧节是云州百姓一年一度的盛会,当夜城中的安乐坊有花灯会,知州府的陈小姐邀我一同前去赏灯。
陈小姐是陈知州的幼女,名爱仪,生性娇憨,我在云州的这段时日她时常来与我作伴。
出门前叔母一再叮嘱我晚上要注意安全,一面骂堂兄只顾与友人相聚,一面又多给我指派了两个侍卫。
我笑着说:“叔母放心吧,叔父治下云州城一派安宁,又有小雨和侍卫跟着我,哪里会不安全?待我与爱仪游玩后,就去听风楼找堂兄一同回府。”
“也好,那便早去早回。”
云州城的花灯会果然热闹,有各式各样的彩灯挂在街道两旁的桅杆上,有的是金鱼样式,有的是兔子样式,五花八门,让人目不暇接。
但今日陈小姐好似有些心不在焉,我与她说了几次话她都没听见。
终于在我与她第五次搭话的时候,陈小姐姐支支吾吾地问:“阿莲,今日怎么不见你堂兄与你一同前来?”说完脸上飞快地浮起了红云。
我恍然大悟,原来陈小姐喜欢我堂兄,今日邀我出来赏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云州民风开放,女子若中意一人,便会亲手缝制一个香囊,在乞巧节那日赠予对方来表明心意,对方收下后若回礼,便是两情相悦,以此佳节成就一段佳话。
今日陈小姐显然是缝了香囊,等着送给我堂兄。
“堂兄在听风楼与友人相聚,如今这个时辰应该也已散会,爱仪现在前去正是合适呢。”说罢还冲她挤眉弄眼。
陈小姐听完脸更红了,“那,那,那阿莲与我同去如何?”
“我怎好打搅你二人,我在此放完河灯,再去听风楼找堂兄。”
“如此多谢阿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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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姐喜盈盈地走了,我吩咐小雨去买一盏河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