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铖看了一眼这个脏兮兮被自己随手挂在腰间的玉佩,想了想,说:“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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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柳如意看着还在翻阅奏章的戴铖,心理也是五味杂陈,以前,她曾日日想着盼着他早日归来,他忙碌辛劳时,她为他洗手作羹汤;他挑灯夜读时,她在旁研墨陪伴;他舞刀弄枪时,她为他更衣换剑。
没想到她活着的时候一直求而不得的事情,被他亲手赐死后,却讽刺的做到了。
“皇上,礼部侍郎求见!”太监上前禀告道。
戴铖放下笔,说:“传!”
礼部侍郎入内,行了礼后,把一叠厚厚的册子递上前道:“皇上,大婚的事情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依您的意思,大婚与皇后册封大典一同举行。您看看这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戴铖接过册子翻了几下,问道:“应天监,算过日子了吗?”
礼部侍郎道:“禀皇上,算过了,即可下月初十,亦可多等两个月,至七月初五。”
戴铖点了点头,道:“寡人知道了,你退下吧!”
礼部侍郎告退。
柳如意站在案台前,看着翻开的这些册子里,那一页页密密麻麻的大婚礼单和立后事宜,五味杂陈。哪怕已心死如灰,她亦是做不到的淡然面对,他在自己面前论及迎娶他人之事。
她深吸了几口气,终究还是压不下心中的酸涩,转身躲进了屏风里。
而屏风外的戴铖看了一会儿册子,又让人把曹元叫来。
曹元应召而来,戴铖却久不出声,弄得曹元一头雾水。
如此静默了好一会儿,戴铖才打破沉默问:“那件事……办得怎么样?”
曹元正要问何事,但一看到戴铖的模样,便也很快就心神领会了。
他目光闪烁了一下,跪地躬身道:“那事儿,已办妥当!”
“是吗!”
又是一阵长久沉默后,戴铖问,“她……有说什么吗?”
曹元斟酌了一下,道:“她说,她想见您!”
“不见!”戴铖突然暴怒,挥退曹元,把桌上的礼单册子统统扫落在地,吓得屏风后的柳如意都出来一看究竟。
结果除了暴怒的戴铖,就是满地凌乱的书册。
当了皇帝就是不一样,她看着眼前这个动不动就大发雷霆的戴铖,身上那里还有半点,当年她认识的那个翩翩君子的模样。
当年她就是趁他睡着,偷偷把他晾晒的头发,编成小姑娘的辫子,他也只是点点她的鼻头,说她一句,胡闹而已。那会像如今这样,一句话便让他暴跳如雷。
罢了,柳如意挥挥脑袋,把里面涌出来的过往美好,统统甩掉。
她人都死了,还想这么多作甚。
戴铖发了一通脾气后,突然起身,唤来水,把腰上那枚脏兮兮的玉佩解下,搁在水里细细的清洗干净。
污泥洗净,露出玉佩本来晶莹剔透的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