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秦兆宣笑看她，“你迟早是皇后，此次权当练手，莫要让朕失望。”
宋华欣心一颤，刚要开口，目光落在秦兆宣袖口上，突然愣住。
在他的常服上，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隐约绣着一株绿竹。
秦兆宣注意到她的目光，自然挪动了一下手臂，那竹子便看不见了。
他岔去话题：“秋猎之后便快入冬，欣欣，朕今年想要一个绣着腊梅的香囊。”
宋华欣回过神，望着秦兆宣与以往一般无二的模样，也扬起一个如往常般娇媚笑容，甜甜应下。
次日。
宋华欣用过早膳，吟霜拿来针线篮子，讨好道：“娘娘，奴婢去针线局找找腊梅花样，一定能让陛下对您刮目相看！”
宋华欣一怔。
她最怕疼，学女红时自然不上心。
针尖扎进指尖，她眼睛都疼红了，但只要看见秦兆宣露出的笑意，便觉得值得。
可如今回想，她做的东西秦兆宣总是挂在最显眼的地方，但他的里衣却刺的是绿竹。
如今想来，原来这些她忽略的地方，处处藏着秦兆宣对另一个女人的爱重。
宋华欣只觉空气骤然稀薄，让她呼吸都困难起来！
她瞧着那针线篮，突然拿起剪子，一剪一剪，将里头的东西都剪碎开来！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可莫要伤着自己！”
吟霜被她的举动惊住，反应过来后赶紧冲上来从她手里拿过剪子。
宋华欣喘着气，心里却觉得痛快，但痛快之下，却是更深重的痛苦。
香囊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自己对秦兆宣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宋华欣站起身来，重重吐出一口气：“这香囊本宫不绣，你随我出去走走。”
凤鸾宫外便是御花园。
宋华欣走了很久，心中的郁结也散了一点。
她拐了个角，却直直对上一张清秀干净的脸。
宋华欣一怔。
沈芯竹赶紧行礼：“给娘娘请安。”
宋华欣此刻心情很是复杂，但她还是开口：“起来吧。”
沈芯竹站起身来，一抹温润陡然晃在了宋华欣眼中。
那玉佩，好生眼熟。
宋华欣心中一窒。
她入宫的第一年，秦兆宣将一枚玉佩拆二，龙凤各一，与她一人一块。
他说：“欣欣，此玉，便是朕与你的定情之物。”
宋华欣下意识抚上胸口，她视若珍宝挂在颈间的温润玉佩，此刻却陡然浸满寒意。
凉透全身。
就算再不懂玉，她也看出来自己胸口这块，不过是沈芯竹身上那块玉的边角料。
许是宋华欣沉默太久，沈芯竹有些站不住了。
她福了福身子，轻言细语的开口：“娘娘，妾身告退，免得扰了娘娘雅兴。”
宋华欣回过神，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笑意：“沈答应，你这话似乎在说本宫霸道专横。”
“臣妾知错！”沈芯竹陡然变了脸色，连忙跪下。
宋华欣静静看着她，半响，却深吸口气道：“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