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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我不会追究。”
霍北川意味深长地说,“不过做人要懂得见好就收,起码让自己离开的时候体面点,别污染了彼此的回忆,你说呢?”
蓝郁看着往下水口奔涌的污水,忽然希望自己也被冲刷进那个狭窄的地缝,消失在没人看见的的地底深处。
雨势铺天盖地,直到一记闷雷滚落炸响,蓝郁才魂魄归体般清醒过来。
他咽下流进嘴里的苦涩雨水,徒劳地用湿透的袖子一遍又一遍擦拭手机屏幕,想把被挂断的电话再打回去。
即使看不清屏幕上的字,霍北川的号码他烂熟于心,盲按几个数字本不是问题。可他像是在雨中呆了太久脑子进水,怎么都想不起那一串数字的最后四位。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在他心里点亮了一粒微小的火星,他慌忙接起电话喊道:“川哥你听我……”
“是我。”
蓝郁心底燃起的火星虚弱地闪了闪,湮灭在不属于霍北川的声音里。
“你在哪,怎么雨声那么大?”徐慕像是没听到刚刚那声称呼,很自然地问。
蓝郁努力拿出轻快的语气说:“我在去医院的路上。”
“哦。”徐慕停顿了几秒,“不然你别过来了,我一个人也没事。”
“说好了陪你的。”蓝郁撑着腿咬牙站起来,尽量让声音抖得不那么厉害,“我打个车,一会儿就到。等我。”
然而路上一辆车都没有,他在大雨滂沱中像个孤魂野鬼,快要被凌厉的雨水浇打得魂飞魄散,只一味抱紧怀里的画,走了不知多久才到医院。
病房区长长的走廊里,靠墙一字排开的租用看护床上坐满了人,无不向他投去诧异的视线。他和他手里的画一样,整个人仿佛正在融化,滴滴答答拖了一条漫长的水痕。
如果不是徐慕叫了他好几声,他可能会一直这么失魂落魄的地走去不知哪里。
徐慕也坐在走廊当中一张床上,已经在输液了。蓝郁走过去把画放在两张床的空隙间问:“病房里没有床位了吗?”
“暂时没有。”徐慕的眼神从蓝郁手里的画缓缓向上移动,盯着他惨白的脸,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蓝郁听话地微微倾身靠近,徐慕抬起手,用手指摩挲他被冻得青紫的嘴唇,淡然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你现在这样,比我还像个要死的人。”
“废话。”蓝郁抓住徐慕的手腕拿开他的手,“你根本就不会死。”
徐慕咳了几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真是从学校过来的吗?”
“是啊。”蓝郁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中午刚下火车,跟同学一起回学校把行李放下……”
“你去见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