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狐裘软椅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把持权政,一手遮天的摄政王——东方野。
他漫不经心转着扳指,目光并不落在我身上。
“求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失声浅笑,眸中泛起涟漪,“慕娘想求本王,光是这样还不够。”
眼泪模糊视线,我尝到唇间血味。
宋青杨若看我轻贱至此,只为了杀了他,是否会有一丝的后悔?
那一点晕出的血色,恰成了我枯槁唇间最美的胭脂。
反正都快死了。
死人要何尊严?
我仰起脸,勾起笑意,指尖滑向腰带,“慕娘不是轻浮的女子,不求王爷真心相待,只求王爷允我一事。”
“脱一件衣裳,凌迟他们一刀!”
衣裳滑落的瞬间,一件披风兜头落下,盖住我纤瘦颤抖的肩头。
骨节分明极有力量的手拉住我,一个翻身压在软塌间。
那双潋滟的狐狸眸中分明有怒色,语气却一贯的玩世不恭,“慕娘教教本王,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身上滚烫气息拂过耳,我不争气红了脸。
我虽和宋青杨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只因成婚前一晚,他和另一个攻略者私奔了。
全皇都的人看我笑话,笑我蠢笨无用,心甘情愿陪一个男人五年,从偏僻乡野到富饶皇都,从穷酸秀才到新晋状元。
在他功成名就时,没有娶我这个起于微末的糟糠妻,而是和其他年轻貌美的女子私奔,定了终生。
他只留下一封冷言冷语的放妻书,让我离开宋家。
“慕娘亲启,遇上初雪后,我才明白何为动情,何为一生一世两不疑。以前与你,不过是感恩于你的付出,为良心所不安。初雪教导我,大丈夫不该顾忌世人目光,畏首畏尾。”
“初雪姑娘如此特别,已与我有肌肤相亲,我不忍辜负,只能愧对慕娘。慕娘如此爱我,必然会懂我。还请慕娘早日搬出宋府,另寻归宿,我答应初雪,宋夫人的位置只能给心爱之人。”
放妻书从我指尖滑落,眼前一阵晕眩,气急攻心,一口血蓦地喷出。
我陪他的五年,点灯缝衣,种地做饭,孝敬婆母……街坊邻里无不称赞我贤良,自认对他们宋家任劳任怨,为奴为婢。
宋青杨曾握着我长满薄茧的手,深情款款道:“待我功成名就,绝不负你慕娘,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像你如此温婉体贴的女子。”
是了,我只是个攻略者,宋青杨是我攻略目标,只有和他顺利成婚,我才算是完成了任务,能回到原来世界。
五年时光,我太想家了,我想父母亲人,想自己收养的那只流浪猫。
我格外用心对待宋青杨,只盼着他能回应我痴心一片的感情,早日让我完成任务回去。
刚穿来时,宋家很穷,我天不亮早起学着耕田种地,晚上还要伺候他重病瘦弱的母亲,为她拍背擦痰,为她端倒夜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