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没见到,她却一脚踩在了青苔遍布的某处,自此,扑通落入了水中。
当时她只当是受惊了一场,如今看来,处处透着蹊跷。
怎么如此凑巧?
宫宛瑜是她的妹妹,其生母并不得宠,却十分得静妃娘娘喜爱,时常来这静华宫与她玩耍。
她记得,前一世的宫宛瑜作为一个不受宠妃嫔的女儿,却嫁给了当朝丞相的儿子。这样的姻缘,对于她而言,已不可用幸运来形容。
纤细的手指在杯子上一下一下敲着,这后宫便是吃人的地方,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便多,前世她仗着自己深得圣宠,从不肯思虑这些事情。可宫宛瑜这样的身份,最后能得到这样的结局,她这个妹妹,远远不是她以往认知的那般单纯。
更何况,当年自己晕乎着从慕容贞的床上醒来,是宫宛瑜,惊叫着打开了门,引来了所有的人。
联系到静妃对她的喜爱,宫宛青唇角渐渐浮现出一丝冷笑。
自己当年落得那样的结局,费力的人可不少呢。
她五官生得极为精致,如今因病着,未戴妆容,只穿了一袭月白长裙,长发闲闲散落在侧,平日里的华贵不见,反倒添了几分娇弱姿态。
宫宛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白衣美人执杯而坐,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日光倾洒在她身上,如同以工笔勾勒,愈显出尘之姿。
她眼中闪过一丝嫉妒,脸上却是笑着走近,人还未到,娇俏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姐姐,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宫宛青一早便发现了她,眼角的余光一直细细盯着她的举动,此刻见宫宛瑜发问,她唇角微微上勾,似笑非笑地道:“我在想,那日怎么就这么巧,池子边都修缮得很好,怎么我一过去,就踩在了那湿滑之处。”
到底才十四岁的年纪,宫宛瑜的城府还不够深,当下脸便是一僵,眼神闪躲着看向别处,借着为宫宛青沏茶的动作避开她的目光,声音里却透着关怀:“正是,宫中的工匠也太过惫懒,若不是正好有人路过,可如何是好!”
宫宛青没有说什么。她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猜测。可宫宛瑜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啊,当日若不是有人路过,怕是我死在那池子里也说不准。”
宫宛瑜眼神越发慌乱,勉强笑着道:“姐姐说笑了,当日我就在一旁,即便没有那宫人经过,我也必定会叫人来救姐姐的。实在不行,宛瑜便是自己跳下去,也必定将姐姐推到岸边。”
话说完时,她已恢复了平静,一双眼真诚地望着宫宛青,越发显得句句发自肺腑。
宫宛青不动声色,她想知道的,都已得到了印证。上天既给了她这个机会,她须得好好利用才是。
见她不说话,宫宛瑜试探着问:“姐姐身子如何了?”
宫宛青垂眸,道:“喝了药,无碍了。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