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谁让之前的自己那么混呢?
“真特么是个混账东西!”
恶狠狠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贺庆良转身回家。
家里的烛光早就熄了。
贺庆良抹黑推开门,见到秦梦洁已经抱着芹芹躺在几张长条拼成的小床上进入了梦乡。
站在原地,借着清冷月光看了秦梦洁和芹芹片刻,贺庆良环膝蹲在门口,目光复杂至极。
上一世,他对这对母女实在亏欠了太多......
秦梦洁辛辛苦苦半年,攒的过年的钱货,被他偷偷拿去赌博。
弄得过年家里连一斤白面都没有不说,还招来了几个债主在大年夜堵门......
将秦梦洁在地里千辛万苦刨的粮食,换做粮票去请那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弄得芹芹从小就落得个营养不良......
至于宿醉或者输钱后,动辄就揍她们娘俩儿,更是家常便饭......
“贺庆良啊贺庆良,你可真不算个东西......”
轻轻呢喃一句,贺庆良将头埋进了双腿。
“三天时间......
你赎罪吧......”
......
一夜时间,眨眼而过。
贺庆良没等天彻底亮,便迎着朝雾,走向了村口——他现在没有本钱,只能靠自己去积攒做生意的本钱。
他所在的村子,地处豫南,水田颇多。
而在这个时代,水田里的泥鳅和黄鳝,简直多到泛滥成灾的地步。
但因为消息闭塞,村里人却大多都不知道县城里的购销社对这些东西的收购价格和力度。
泥鳅,两毛九一斤。
黄鳝,七毛八一斤。
这两个价钱,正是购销社此时对泥鳅和黄鳝的收购价。
贺庆良记得清楚。
上一世,在秦梦洁娘俩含恨离世之后,他只消沉了半旬,便借着这两样东西积攒了第一桶金。
之后,实在受不了整日面对着妻女从前所面对的环境。
贺庆良几乎是带着难以承受的愧疚和负罪感,逃离了这座乡村......
褪掉破烂的布鞋,贺庆良一**坐在田垄,开始抽草编织起简陋的工具来。
起初还有些生疏,但渐渐的,贺庆良找到了上一世的感觉。不多时,便编出了两个小腿高的草框。
挽起裤腿,贺庆良想也不想跳下水田。
现在虽是五月,但清晨的水温还有些凉。
脚踩着松软的烂泥,贺庆良双眼如炬,四处找寻着泥鳅和黄鳝的踪迹。
这时节,正是黄鳝和泥鳅觅食的季节。
这两种动物,都对田里的庄稼有着莫大的危害,会啃食作物的根茎,还会打洞破坏田垄的密度。
但也正是因为它们善于打洞的习性,所以格外好抓。
没用多大功夫,贺庆良就从两条田垄里摸出了两半框的泥鳅和黄鳝。
看了眼升高的太阳,贺庆良听到了村口的喧闹动静。
听上去,好像是有人吵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