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信佛。”
求人不如求己。
爱人不如爱己。
说到底这世间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自己。
连日的疲惫。
不仅是身体累，心也累。
洛云忧闭上眼睛，合眸在炭火旁睡着了，她没有注意到裙角掉落在炭火盆上。
而外间。
惊云去厨房给云忧找糕点。
追月本来守着云忧，但回想云忧之前的话，思来想去还是害怕，怕主子真的跟世子和离，她咬了咬牙还是往外面跑，刘安还在外面守着，她得告诉刘安主子的心思，然后让世子快点来一趟。
不然她怕真的来不及。
她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一场大火即将发生。
……
“大人，我们该走了。”
钟攸推门进来，“您还得去大同，我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陆筠没说话。
依旧看着对面那间亮着烛火的禅房。
他的手里握着一块鹅黄色的丝帕，这块丝帕明显是女子用的，看样子已经有好些年头了，边角处都已经磨了线，帕子上的图案也稚嫩，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
“大人……”
钟攸还欲开口，就见陆筠转过身。
“走吧。”
出去的时候陆筠吩咐钟攸，“你不必随我去了，看着点陆家和她，别让她受欺负。”
钟攸应是：“属下送您出去就回来。”
陆筠不置可否。
外面还在下雪，钟攸在一旁撑伞，陆筠拾步出去后又问了一句：“洛琅如何？”
钟攸答：“洛公子一切都好，有您的嘱托，窦将军会照看他，不会让他被人欺负的。”
陆筠淡淡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钟攸却忍不住看他。
陆筠脚下步子不停，声音也淡：“想说什么？”
钟攸迟疑了下才开口：“当初洛公子能提早出狱明明是您出了力，要不然光靠那位陆世子能起什么作用？为什么您什么都没说。”
“还有洛将军，当初要不是您派人，恐怕洛将军的尸首都不一定能找回来。”
以前也就算了，现在洛姑娘都要和离了，他都有些看不懂主子了，这种时候不应该让洛姑娘直接知道他的心意？还有他为她做的一切？
陆筠闻言却依旧没停下脚步：“没必要让她知道。”
直到钟攸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
陆筠忽然停步。
他透过伞面往外看，大雪纷飞，仿佛这世间都变得干净皎洁起来。
他忽然想起初见云忧那日，那是一个璀璨的春日，春光烂漫、百花正好，她踩着阳光逆着光朝他走来，俯身弯腰想伸手扶起他。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温暖和美好。
可太过美好的东西总让人害怕失去，所以他像野兽一样吼了她。
对他而言——
云忧是神女，是高悬于九天的月亮，卑劣如他岂能触碰皎洁圣洁的她？
他没再看。
重新垂下眼眸往外走。
马车早已备好。
陆筠不会骑马。
大家族的少爷都会有人专门教授他们骑术，可陆筠从小就无人教他骑马，所以平日出行，他都是坐马车，刚要登上马车就看到陆有卿披着一身灰鼠皮大氅从远处策马而来。
